美国两家银行出事，信贷风险扩散，华尔街又乱了阵脚

最近，美国金融市场又起波澜。两家区域性银行第一共和银行First Republic Bank和西太平洋合众银行PacWest Bancorp接连传出财务危机，股价暴跌、储户挤兑、监管介入，一时间让华尔街再次陷入紧张气氛。这让人不由得回想起今年早些时候硅谷银行倒闭引发的连锁反应。虽然目前尚未出现系统性崩盘的迹象，但信贷风险正在悄然蔓延，市场信心也变得格外脆弱。

事情的导火索并不复杂。美联储为了抑制通胀，过去一年多连续加息，利率从接近零一路升至5%以上。这一政策虽然有效压制了物价上涨势头，但也带来了副作用：银行持有的长期债券价值缩水，同时储户更愿意把钱转去高收益的货币基金，导致银行存款流失。对于那些依赖特定客户群体、资产结构单一的中小银行来说，压力尤为明显。

第一共和银行就是典型例子。它主打高净值客户服务，贷款大量集中在高端房地产领域。随着利率上升，房贷成本变高，不少借款人还款压力加大，违约风险上升。与此同时，该行的存款基础不够稳固，一旦市场风吹草动，资金就迅速外流。今年春季，它曾靠11家大银行联合注资300亿美元才勉强稳住局面，但显然“输血”只能救急，治不了根。近期财报显示其亏损扩大，股价在短短几周内跌去八成，最终被监管机构接管，由摩根大通接手部分业务。

另一家出问题的西太平洋合众银行，主要业务集中在加州中小企业和商业地产贷款。这类资产在经济下行周期中本就容易变成“坏账”。再加上该行近年来数字化转型缓慢，客户体验不佳，存款持续流出。尽管管理层试图通过裁员、出售资产来止血，但市场已失去耐心，股价一度单日暴跌近50%，不得不考虑合并或出售自救。

这些事件看似孤立，实则暴露出当前美国银行业的一个深层隐患：在低利率时代积累的风险，正在高利率环境下集中释放。过去十年，许多银行为了追求收益，大量配置长期国债和抵押贷款支持证券MBS。当时利率极低，这些资产看起来安全又稳定。可如今利率飙升，新发债券收益率更高，老债券在市场上几乎没人愿买，银行若被迫卖出就会产生巨额账面亏损。

更麻烦的是，随着科技发展，信息传播速度极快，恐慌情绪更容易蔓延。社交媒体上一条关于“某银行可能出事”的帖子，就能引发储户连夜转账。这种“数字时代的挤兑”比传统模式来得更快、更难控制。哪怕银行基本面尚可，只要流动性短期吃紧，也可能瞬间崩塌。

值得庆幸的是，监管层这次反应还算及时。联邦存款保险公司FDIC迅速出手接管问题银行，确保普通储户存款安全，避免恐慌扩散。美联储也重启了类似2008年金融危机后的紧急贷款工具，允许银行用贬值的债券作抵押获取现金，缓解流动性压力。这些措施在一定程度上稳住了阵脚。

不过，风浪可能还没过去。据彭博社报道，目前全美有数百家银行存在类似的第一共和银行那样的“未实现亏损”即持有债券市值低于账面价值的情况，总额高达数千亿美元。如果利率继续维持高位甚至进一步上升，不排除会有更多中小型金融机构面临挑战。

华尔街的震荡也因此再度加剧。标普500银行指数今年以来整体下跌超过10%，远逊于大盘表现。投资者开始重新评估银行业的盈利前景，尤其是那些区域性和地方性银行。摩根士丹利、高盛等大行虽然资本充足、抗压能力强，但也难以完全置身事外，股价同样受到拖累。

当然，也不必过度悲观。美国金融体系的整体韧性仍在，大型银行经过多次压力测试，风控能力比十年前强了不少。而且当前经济基本面并未全面恶化，就业市场依然稳健，消费支出保持增长。只要不出现大规模失业或房地产崩盘，系统性金融危机的概率仍然较低。

但对于普通人来说，这场风波也提醒我们：银行并非绝对安全的避风港。选择存款机构时，不妨多关注其财务健康状况、客户评价和抗风险能力。同时，分散存放资金、合理配置资产，也是应对不确定性的稳妥做法。

说到底，金融市场永远在风险与机遇之间摇摆。这一次的银行危机，或许只是经济周期中的一个调整环节。重要的是，各方都能从中吸取教训银行要优化资产负债结构，监管要提高预警能力，而我们每个人，也要学会在波动中保持清醒和从容。